他歪了歪，发出一声低低的疑鸣，像在想要不要上前安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太漂亮了，漂亮得不像他们的一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抓了抓，发躁地垂着，爪子不像其他丧尸那样变形，而是仅仅关节突出。

人像是刚从热水里泡出来，得有些发酸，脖颈和腰际都还有微微的麻感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像他们，也不像人类――她比丧尸美得多，却又没有人类那种狡黠的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房间很大，像是某种旧堡的卧室，墙边立着铜烛台，石雕花纹沿墙而走，地砖也是复古的深绿拼花。窗边有风进来，帘子扬起时，她听见了外面的风声――像是在很高的塔楼。

        结果门刚开一条，一张脸突然从门外探了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缓缓下床，赤足踩上地毯，微凉的感让她打了个轻颤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口的丧尸侍卫像被斩断的线，整个形颤了颤，低退了出去，几乎连都不敢抬。

        视线移回她，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哝。明明都是丧尸，为什么她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和排斥？像是在看什么怪物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个几乎可以称之为人的丧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怕什么，”他声音压低，“他不会动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口那个侍卫似乎也被吓了一，原本正端着木盘站岗，被她吼得僵在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裴双宜抓着他的衣袖，手指微微发颤，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还来不及抬，手腕就被人抓住，一熟悉的神力瞬间缠住她，温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单手将她从地上扶起，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――出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俞靳淮不知何时出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声尖叫，整个人往后坐倒，摔在地毯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脸还保有人形，肤苍白，眼珠是灰白中泛淡色光的，和她很像，只是更浑浊。

        肤不像其他丧尸那样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白，反而透着淡淡的血色，像是被夕阳染过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一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眸色暗了几分，下一瞬，他扣住她的后颈，把她的轻轻按进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嘴是红的，眼睛漉漉的，缩在角落里发抖的样子，像极了人类世界那些易碎的、致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――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睡衣……有些眼熟，像她之前睡俞靳淮家时他给她买的睡衣。

        冷得发沉的嗓音，从她后炸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下一秒――

        俞靳淮低看着她，眼神沉了沉，似是不悦她吓成这样，眉一挑，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牙齿在外，是獠牙形状，锋利发寒。可他的表情却不凶，只是呆愣，甚至有些疑惑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意外的是，没别的不适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看了看自己青灰色的爪子，又抬看向她――纤细的脖颈，柔的，睫颤得像蝴蝶的翅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正想着，就往门口走去，想看看这是哪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低摸了摸自己，套着个干净的睡衣。

        难怪王会选中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惬意就好像又回到了末世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