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然当即解释：“我们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于是，每周总有那么两小时他是无法被联系上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下，难过、愧疚和不舍之外，他新生一种奇妙而独特的心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孩子长大了，要离开学校，进入社会。

        更甚至，她每闹一次，他心里就会放下并舒坦一点，愧疚感就会少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由叹了口气，用手背按了按眉心，试图按捺那种心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……”他忽然偏，扶额无奈地笑了笑，似是有些为难，而后重新望向她：“我还是希望在我45岁前，你能够有决定，虽然那也很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龚晏承知她误解了，“不止是，不止那些，小宝。你能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孩子为了他的过去闹脾气，理由很正当，但她聪明地挑选那些不正当的、无关紧要的事跟他闹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源于她急怒之下的一句话：「我都可以对您毫无保留，为什么您要对我有隐瞒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刻，她终于有了些真切的感受――他们已经进驻彼此的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需要你，远比你需要我更多。Susan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严格来说不是吵架，而是苏然单方面不声不响地冷战。她甚至收拾东西离开了他家。

        龚晏承微笑看着她，有些无奈：“现在这些远远不够。所以我需要看医生。需要定时服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近来频繁看心理医生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昨晚，他终于来电，低，向她解释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心中不免生出些微的骄傲、自得，还有欣。明明孩子也不是他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是四十五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很亮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难得地，坐在台下听苏然讲话时，龚晏承分心去想这些。

您不是也不想要……婚姻、孩子这些。告诉您又能怎样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是没见过苏然在工作场合的模样，在大人的世界，作为这个年纪的小孩，她已经足够优秀得。而在校园里，属于青春的环境中，她又更明媚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，心里想着要给她更多空间，一定不能自私地束缚她。哪怕他很想。真的很想。

        龚晏承坐在靠近打开那扇门的一侧，苏然耐心等他挪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忘记他们还在冷战。可是他主动来找她，还作为嘉宾出席她的毕业典礼。

        龚晏承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或者，源于更早之前的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因为纵，而在她里待了几乎一天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苏然摇了摇。她并不是要他付出到这种地步，或者委屈求全。虽然，她的确从中获得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龚晏承抬手制止她的解释，示意她继续听自己说：“我是说真的，只要是你发自真心要的……给你那些就会让我满足。所以，Susan……不要担心我的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怎样对她更好，想怎样不让自己更坏，至少不要疯到将人绑起来、关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然脸红了，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开始死缠烂打，甚至翻旧账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却没有这个打算，他拍了拍膝，“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宝贝，我结扎了。那之前，我还能考虑复通，且子质量会影响胚胎，而胚胎质量会影响母，我不希望你太难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怎么的，这么一点规律也被苏然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然瞳孔微微放大，有些震惊于他竟然考虑到如此远。

        心理咨询时要保持足够安静，手机亦关闭或调至飞行模式放到置物柜。

        实则是不好意思。因为前面一直拒绝与他见面、与他通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女孩真的很懂驯服人。她给出的理由他无法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不准备告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关于共同生活的事他们讨论过多次，但她对此总没有实感。或许是没有类似婚礼、结婚证之类跨越的凭证，让她总觉得共同生活与恋爱是相同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天前他们甚至为此吵架。

        面上虽然仍旧冷冷的，心里却了，直接钻了进去，坐在他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你找不到我的那两个小时，我正在接受医生的诊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辆车和他本人一样，低调却显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点不觉得烦，甚至为能有机会安抚她而感到幸福和心安，也从她特意挑选的吵闹的点感受到爱。

        等许久才等到周围没人，女孩刚准备敲车窗，后座门就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典礼结束后，苏然先找了父母，聊了很久，安顿好他们，才悄摸摸来到停车场找龚晏承的车。

        苏然抿了抿，一时有些为难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家伙鬼机灵，一点事都瞒不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女孩并不看他，左看看，右瞧瞧，而后低。

        类似讲话他经历过不少，这次竟难得感到一丝紧张。或许更近似于兴奋。

        龚晏承微笑看着她，眼尾浮现轻微的褶痕，“我说过，你想要的我都会给。你想要的，就是我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典礼时间不算长，龚晏承中间有受邀上台简短的毕业寄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