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下结束，说是鞭的罚，却也算不上，帝王对力轻重掌握准，且技巧自是得当。只是看着骇人了些，动作间未动用灵力，哪怕两人境界差距如是，子骨底在，便也伤不了分毫。再加上――

        换来十七稍松口气，低声谢恩，心念，只是三十下，往常训诫均不曾用上灵力责难，那便还能消受得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七是个聪明的。元帝更是对这点了如指掌，眼前反应便也全在他预料之内，他屈起指节，腕轻搭在茶案木面，轻敲两下，便如同叩在十七心尖似的。

么能逃开他耳目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元帝如此说，便是已然拿旁人命填补、理干净了的意思。他并非心善之人，听闻这般，也油然生出复杂情绪来，掩在伏下形间。

        确是瘦了不少，但这般瞧来，有纤薄脊背和细窄腰对比，却更将这肉衬得浑圆，相比起来，该是天赋所致，这便是十七浑上下唯一能攒住肉的位置了。于是这样欣赏来，才勉强让帝王蕴在口的不满消散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查到这一层。

        殿内温度丝毫未变，话音掷地，兀然间，却有冷汗自十七额前落，滴入厚毯细绒里，消失无踪。帝王仍是轻描淡写似的语气，眼尾略挑，＂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，只是有人替你送了命罢了。＂

        因着疼痛责罚起的事实让他没止住呜咽，仓皇神情埋在臂弯间，这个感觉让他有些陌生，仿佛使得这场本该是‘寻常’的受罚变了味。

        ＂那便先赏个三十记。＂元帝淡言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元帝看来，眼下这般便是幅自己一手绘成的美妙画卷，重息夹杂呻和细微哭腔递至耳廓，面前起伏形，红肉艳丽旖旎，发酵成深红色，便也较之起初乎模样更厚一层，这才堪称赏心悦目。他心下琢磨着，多喂养些时日，消瘦的那些将补回来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尽若是传扬出去，怎么瞧，这般责罚行事都不像是寻常所为。帝王不顾常，他也学会了说服自己，便是寻常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敢再披裹着上这件外袍，他恭敬将它叠起摆到一旁，然后起，稳住半步跪久了发麻的趔趄，低敛下颔，趴到帝王面上，隔着层松散里衣，他能清晰感知到透来的温热，仿佛这般便能汲取丝缕抚。

        帝王用余光撇过一旁琉璃碗，收回视线，掌心缓缓抚上脊背，指腹摩挲点数着骨节般，悠悠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疼…又觉得仿佛是烧红了似的意，复杂感官交织，虽然看不到后边情形，但也能估计得见，该是高许多。后胀意让十七的息声也发着颤，隐隐约约夹杂些微哭腔，不算明显，只是囫囵咽声，不敢出太多委屈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更难堪的还不是这些，而是那――在意识到之后，他有半瞬僵直，下意识绷起后背，双肩微抖着闪过无措，随之又是本能作祟，趁着这片刻的息空间，小幅度挪动位置，却又牵连‘那’蹭到衣料素纹，反而更神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元帝眼瞧着幼崽战战兢兢，又竭力装作熟络的模样，也不多言，待他瞧着准备好了，便伸手去先覆上两肉弄个来回，试探手感。指腹茧纹理挲磨着该是金贵养才能换得的这肉，勾得掌中青年下意识绷起，寻常修行，只有将肉淬得愈发凝实的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并未多言，而易怀玖知该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前两记均匀分别落在两侧，力不重，却也够让白皙肉泛起绯红色泽，仅如凝脂般薄薄沁透，又随着后续力落下晕染均匀。十七尚未被教导要记着报数，帝王也不就此苛责。他没刻意将嗓音掩下，只是低低着，尚有闲暇思索――今日领罚，好似比先前几回轻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念刚刚闪过，便被下记突兀痛意激得高呻，好听嗓音出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＂怀玖可知，你那六哥近来又得一房妾，说来也巧，恰是姓樊。＂

        元帝将他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，仿佛连心思几何都看透得一清二楚。上均匀覆着的颜色昭示事先准备已经完成，于是径直加重力，落下记掌掴，引得一侧腻桃红泛浪发颤。然后也不给多留息时间，骤雨疾落，直将连数稳落，惹得两熟透。

        ＂朕怎么觉着…面上蹭了些。怀玖可知缘由？＂

        这般一经提点，原本他不甚在意，只当是被意外扰乱的线，如今搭接上六哥一脉势力，细密布局织成的网，霎时间便破漏出个难以织补的缺口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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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＂儿臣…领罚。＂又是片刻沉默，他仓促趴伏，全行个跪礼，短促泛哑话语从齿列间挤出。